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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八十六章 又見獸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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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陳太忠鬼魅一般的身法,南宮家的八長老也很是無奈。

沒有誰能應付得了一個打了就跑的高手。

於是他冷哼一聲,“閣下若還是個男人,就堂堂正正地打一場,敢嗎?”

“我是不是男人,你說了不算,”陳太忠站在不遠處,抱著膀子笑了起來。

任由雨水澆到頭上身上,他滿不在乎地發話,“不過,你真想單挑,我也奉陪,咱們找個地方打一場,就你一個人,敢嗎?”

“有何不敢?”八長老也怒了——南宮家不缺血性男兒,如若只是一人的話,他就算打不過,逃跑總是不難。

“八長老,”旁邊有人出聲了,南宮家此次來橫斷山脈,是有大事要辦的。

不過話可不能這麽說,他就婉轉地提醒,“您是此行領隊,不可輕涉險地。”

八長老想一想之後,看向對方,“我跟你做一場,跟我家子弟無關,你可敢答應?”

如果對方答應放過其他人,他又何懼拼死一搏?

“你好大的臉,”陳太忠偏不肯答應,他就是這麽個性子,你找我麻煩的時候,征求我的意見了嗎?“我若輸了,自是萬事皆休,你若輸了,且慢行一步,我送他們跟你團聚!”

“閣下莫要欺人太甚!”八長老只覺得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。

然而,他身負的,不止是自家一條性命,身後還有南宮家的十餘個精英,他不能沖動。

“哈哈,”陳太忠又是大笑一聲,“我求你們招惹我了嗎?”

八長老就那麽瞪著他,磨了好一陣牙之後,才冷哼一聲,“南宮家子弟,組陣回城,小心對方偷襲!”

他仔細判斷過形勢之後,很悲哀地發現:這口氣,是不得不忍了。

“想撤?哪裏有那麽輕松的?”陳太忠輕笑一聲,擡刀一指對方,又抖手摸出一張寶符,“放出你的靈舟來,看能不能躲過我的攻擊?”

到現在,他也打出真火了,既然真實面目跟對方對上了,那就是不死不休。

“寶符?”九級靈仙見狀臉一沈,靈舟啟動時,速度並不快,哪裏躲得過寶符一擊?

他咬牙切齒地發話,“閣下何必苦苦相逼?我南宮家這次認栽……還不行嗎?”

“你們主動找我的麻煩,認栽就想沒事?你南宮家好大的面皮!”陳太忠氣得笑了,然後臉一沈,“苦苦相逼……你算過沒有,有多少人被你南宮家苦苦相逼過?你們在意過他們的感受嗎?”

南宮家做為地方一霸,欺壓他人是常事——只看南宮錦標勒索旁人,被殺之後,南宮家還咄咄逼人,就可以想到,他們平日是如何做事了。

但是此刻,八長老義正言辭地否認,“我南宮家從未苦苦相逼於人!”

你們剛才還在逼我呢,陳太忠冷笑一聲,哥們兒要真只是普通四級靈仙,你們還不是說抓就抓了?

不過他也懶得費口舌,所以只是淡淡一笑,“我也沒有苦苦相逼於人,對我來說,你們……只是一群螻蟻!”

八長老直氣得牙根緊咬,“須知我南宮家,可是有天仙的!”

陳太忠微微一笑,才待說話,猛地眉頭一皺,掃向不遠處一片一人高的蒿草,沈聲發話,“什麽人?”

“爺只是路過啊,”一個聲音悶聲悶氣地回答,然後,一頭牛從裏面走了出來,屁股上還穿著一個……褲衩?

它瞪著老大的牛眼,掃視一下四周,大嘴一咧,“天仙……天仙算什麽玩意兒?誰見天仙了?”

“獸……獸修?”南宮家一幫人登時就石化了。

陳太忠也覺得頭皮發麻,總算還好,最近他見獸修比較多,還能搖搖頭,“沒見。”

“那你們接著打啊,”那牛甩一下尾巴,合著它穿的還是開襠褲,“人族打架,挺好玩的嘛,不過……半天才死了一個?”

尼瑪你這啥話啊,陳太忠不想打了。

“蠢牛,咱們是來殺會飛的人族的,”一個聲音尖聲尖氣地響起,然後黑影一晃,落到了牛背上,居然是一只……會飛的老鼠?

這老鼠有一只狗大小,它騎在牛背上,左右顧盼著,“有人族不守規矩,居然在靈山飛行,你們誰知道他的下落?不知道的統統都得死!”

一幫人族大眼瞪小眼,誰也不做聲,南宮家人本來還想著抽個冷子,駕駛靈舟離開,但是現在,卻是不敢了。

這裏是橫斷山脈外圍,默認人族是可以飛行的,但是兩個獸修就站在跟前,還要調查會飛的人,這時候非要駕駛靈舟,那不是上桿子找死嗎?

“都不知道?”那老鼠目光陰冷,小眼睛珠子不停地轉動著,細聲細氣地發問。

“就算不知道,你也無權殺我們,”陳太忠忍不住了,“擅起戰端,你擔負不起這個責任。”

若是只有一個獸修,他說話不會這麽婉轉,但是……倆獸修的話,真不好打。

老鼠的小眼珠看他一眼,“我不是擅起戰端,而是你們明明知情,卻不肯說。”

只沖這句話,就能想像得到,獸修做事的簡單粗暴——直接扣一頂帽子給你。

很多人族修者,就是栽在獸修這種行事方式上了。

陳太忠眉頭一皺,心裏膩歪得不得了,可是眼下他四處皆敵,也不能再炸刺,於是主動提供線索,“真羅郡常陰城蕭家,有一天仙,曾經在橫斷山脈飛行,已經被獸修執法者處死。”

“那不是我們處死的,”老鼠很幹脆地搖搖頭,尖尖的嘴巴一動,“他是被人族冒名殺掉的。”

陳太忠一擡手,抹一把臉上的雨水——他的汗都快嚇出來了:你連這都知道?

獸修的消息,也太靈通了一點吧?

老鼠的話還沒說完,“那個人姓陳,嗯……人族也有不錯的嘛。”

我勒個去的,陳太忠的心頭,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,心裏快恨死那個老嫗了,那老嫗姓什麽來的?對了,姓杜!

咱們走著瞧!

在他想來,洩露消息的,定然是那老嫗無疑,朱先生不可能說,百藥谷的弟子更不會說。

“既然你們知道此事,那就不找你們麻煩了,”老鼠細細的爪子在空中一擺,大喇喇地發話,“記得多宣傳啊,人族和獸修,都是殊途同歸的嘛……蠢牛,我的成語用得好吧?”

“再叫我蠢牛,我一屁崩死你!”那牛腰部猛地一挺,直接將老鼠彈飛,轉身疾馳而去。

“等等我,”老鼠尖叫著,淩空飛著追了過去。

在場的眾人,好半天才回過神來:都說獸修多麽強大,原來……也能這麽不靠譜?

倒是那八長老會來事,沖著陳太忠一拱手,“感謝閣下救命之恩,此前種種誤會,一筆揭過,我為我同伴的失禮,表示隆重的道歉。”

他這麽做,也是不得已的選擇,眼前此人太過強大,又咬住了南宮家不放,搞得他們是進不得也退不得。

那此刻,莫名其妙結的仇,咱們就莫名其妙地化解吧,至於說族人之死,南宮家也不是沒死過人,只要不丟了南宮家的面子,事情揭過也就揭過了。

而對方剛才一言,確實也化解了獸修的殺意,南宮家是跟著躲過一劫,這個毫無疑問。

陳太忠又楞住了,他都已經決定跟對方不死不休了,猛地躥出來兩個獸修,事情……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?

他有心翻臉吧,對方是笑臉相迎,而且剛才,人族和獸修確實是兩大陣營的。

他楞了好一陣,才冷哼一聲,“以後不要讓我在橫斷山脈看到你們南宮家,否則我見一個殺一個。”

他是想著,對方貿然招惹自己,這麽蠻不講理,怎麽也得付出點代價,而且寧伶仃應該就在附近討生活,以南宮家的蠻橫,沒準還會去找她,索性不讓南宮家來這裏,也就沒事了。

“好說,”八長老點點頭,南宮家以後少來這裏就行了,實在有事的話,摘掉腰牌前來,誰還能把南宮家的人全部認住?

於是南宮家收拾行囊走人,離開之際,八長老一拱手,“還沒請教閣下姓名?”

哥們兒連“姓陳”都不能說了!陳太忠心裏這個煩躁,也就不用提了,聞言看他一眼,“你確定自己要知道?”

“那就算了,”八長老笑一笑,轉身走人。

他倒沒想報仇,只想知道自己栽在什麽人手裏了,不過看對方語氣不善,他就不問了。

他輕松地走了,陳太忠心裏可真不是滋味:哥們兒怎麽稀裏糊塗地,就受到獸修的讚揚了呢?

他對自身陣營的認同感極高,為此他甚至可以暫時撇下仇恨,一致對外,而眼下這個名聲傳出去,真的是……太那啥了。

不過,事情已經發生了,再懊惱也沒用,陳太忠想了好一陣,決定明天去筍嶺走一趟。

他打算在那裏多呆幾天,尋找遺址倒是在其次——筍嶺太大了,找不過來的,關鍵是他想看一看,南宮家的人,是不是真的撤走了。

不成想第二天走到一半的時候,他接到了雷曉竹的通訊鶴,她和小甜已經再次來到了涯山城,並且帶來了一顆駐顏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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